四月底 立霧山上的箭筍 真的就是雨後春筍 蓬勃茂盛的竄發
上週 原本跟達道講好要上山 達道說 你來 我送給你箭筍
結果 下了一天的大雨 我沒法上山
星期日 我跟達道通話 他希望我星期四可以上山 我答應了
星期二 達道又打電話給我 再問一次 我會不會上山
也許 擔心剝了箭筍 我卻沒去 我也不忍再失信於老人
星期三 晚上 下了一夜的大雨
星期四 天空雲層仍然很厚 不知什麼時候又要大爆發一場
不管了 抓著背包 帶足糧食 雨衣雨褲 和雨鞋 直奔太魯閣
今天上山後 在林道 慢慢走 到了立霧山 達道的家 剛好12點
山霧瀰漫 時而飄來一陣小雨 空蕩蕩的山上 沒看見人影
咦~~ 工具間的門開著 達道在山上
地上已經放了兩堆箭筍
走進廚房 達道不在屋子裡
屋子前前後後 裡裡外外 我細細的巡了一遍 都沒看到他的身影
望著竹林的方向 霧濃得 連竹林也看不到 達道應該又去採箭筍吧
我對著竹林大叫 達~~道~~ 叫了幾次 沒有回應
我有點擔心 老人家會不會倒在竹林裡
也許 他在採箭筍 穿梭竹林 與工作的聲音 淹沒了他的聽覺
我決定學泰山一樣 喔~~~~~~~~~~~~~ (原住民在山上也是這樣呼叫同伴)
咳咳 聲音有點分岔 氣也不太足 還好 這樣的長度 達道聽到了
他也 喔~~~~~~~~~~ 的回應我 嗯 這樣我就放心了
原想上竹林找他 但 雨飄下來了 那 還是在這裡等他好了
又等了約15分鐘 才看見達道回來
達道小時候 受的是日本教育 以前不會講國語 現在 國語也是哩哩落落
只能用簡單的句子 常常詞不達意 我們跟他講話 有一半是猜出來的
我跟他講話 會盡量放慢速度 並且用關鍵字 並盡量淺顯易懂
他依然常常聽不懂 摸著頭說 他不知道
達道很快的把箭筍挑成三堆 最左邊那一堆 是最漂亮的
我去廚房把菜湯弄熱 叫達道先吃東西 他本來還不想吃
我把湯端過來 又遞給他我帶來的草仔粿 他才去脫雨衣雨褲 洗手吃午餐
才吃完 他又忙著剝箭筍 看他手腳俐落 三兩下就剝好一支 真是厲害
從這個側面拍照 怎麼覺得達道跟去年比 瘦好多
右邊的角度 看起來很陌生 完全不像達道 有一剎那 我以為這是另外一個人
下回上山 我要仔細看看 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覺得臉型變了
達道拿出磅秤 一斤一斤的包起來 一共三斤多
我問他 山下 他一斤都賣多少
達道搖著手說 這是我要給你的
包好之後 達道又急著去竹林採箭筍
他說 不好意思 沒有時間 了解你
達道比手畫腳的說:我跟你 了解
於是我猜 「聊天嗎」 達道說 對對 聊天 不好意思啦 我很忙
這下終於知道 原來 他忙著要去採箭筍 沒有時間陪我聊天 在跟我說抱歉
人與人 即使語言不通 但善意 對方感受得到
誰關心 誰不關心 老人家 點滴在心頭
也許 他感受到我對他好
趁著春天 把山上一年之中最珍貴的禮物 『箭筍』送給我
而達道 這番心意 我也領受到了....
達道 謝謝你 箭筍 好鮮美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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